1926年11月4日生于北京,籍貫江蘇興化。1948年畢業于清華大學物理系。1991年當選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院士)。中國輻射防護研究院研究員、名譽院長,中國核工業總公司科技委高級顧問。我國核工業輻射防護事業的主要奠基人,建立了我國核工業輻射防護研究和監測體系。指導了我國初期放射性計量實驗室科研及建立實驗室的工作,為建立中國的輻射防護科學研究和輻射監測體系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采訪李德平先生的這天早晨,北京突然下了一場大雨,雨后的天空,清透的藍里微微泛一點白。李先生滿頭銀發,聲音洪亮,記憶清晰,見到家鄉人,遠遠迎上來。
這場聊天,從家鄉開始,也從家鄉結束,92年漫漫人生路,有艱辛,有快樂……他一一拾起散落的記憶碎片,與我們分享。
人生最初教育都是在興化完成的
“我是興化中學的學生呀!”采訪一開始,李德平就主動與大家聊起家鄉。李老說,自己雖然出生在北京,但是,人生最初所接受到的教育都是在興化完成的。
李德平是興化望族之后,先祖李春芳是明朝狀元,興化人為其立匾“狀元宰相”,祖父李元宰是前清秀才,曾留學日本,供職北洋政府。父親李繼侗則是著名的植物學家、林學家,美國耶魯大學林學博士,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院士),并且創辦了內蒙古大學。
1937年7月7日,七七事變爆發,北平戰火連天。考慮到家中還有族人在興化,父親李繼侗決定把李德平送回老家避難。在輾轉了蘇州、揚州等地后,1937年年底,李德平第一次回到興化。
“在興化時,我住在西大街132號。就讀昭陽小學,日子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靜,1938年,興化頻繁遭到日軍空襲,警報一響,我們就都跑回家,把厚棉被蓋在八仙桌上,躲在桌子底下。隨著空襲越來越多,學校搬到了興化下面的湖北莊與東鮑兩個小村子,村子間來往都靠船,很少能聽到外面的消息,只有一位王老師擁有一臺小收音機,從廣播里聽到重要的新聞后,再向大家傳播。村里沒有專門的教室,同學們就在村里的廟里上課。教室里有佛像,上課吃飯都在課桌上,晚上的時候,兩個人合點一只洋蠟學習,睡覺就在教室后面放一副鋪板。”
李德平至今還清楚地記得許多老師的名字。教數學的徐蔚平老師,年輕的劉嘉祥老師,教英語的顧有慶老師……“這些老師都特別優秀,水平都很高,教英語的顧老師本來在上英語課,講著講著卻給大家講起了三角。另一位教我們美術的顧老師還教我們用染色的燈草粘拼圖畫,用麥稈編扇子。現在想來,依舊覺得有趣。”
李老不停感嘆,興化的文化底蘊深厚,自己在這里學到了很多。
從興化高中走進了西南聯大
“興化的這段學習經歷,給我打下了扎實的基礎,我之后進入西南聯大先修班學習,只用半年時間就通過了西南聯大入學考試,比其他同學都搶先一年。”李老說。
1943年,因為父親李繼侗在西南聯大任職,李德平在結束了興化的高中課程后,決定動身前往昆明,一方面與家人團聚,一方面期待能進入西南聯大,繼續學習。
在中國大學史上,西南聯大一直是一個特別的存在。1937年11月1日,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開大學在湖南組成了“國立長沙臨時大學”。但在開學一個月后,由于日軍沿長江一線步步緊逼,師生們又繼續向西南行進,1938年2月搬遷至云南,同年4月2日,正式更名為國立西南聯合大學。西南聯大只存在了8年,然而,英才輩出,產生了無數故事與傳奇,至今仍讓許多人懷念。
“那真是一段特別的經歷。我是西南聯大倒數第二屆學生,趕上了她最后的一個時期。至今還記得,從興化一路輾轉到昆明的不容易,先是坐船,再走路,搶火車票,換了無數個交通工具,一路上借宿在相熟的親戚和朋友家。趕了幾個月的路后,最后到達昆明,然而,要到學校還要再坐一段木炭公共汽車。我之前看到一些影視劇里講這一段,大家都是坐汽車,真實情況并不是那樣的。許多人都不知道木炭公共汽車是什么,其實,就是在汽車車廂里固定一個爐子,一路燒木炭,到了一定的溫度,它就會變成煤氣,用來發動引擎。”
1944年,18歲的李德平正式成為西南聯大物理系的一名學生, “那時候,我們每個系師資力量都是很強大的,我們物理系有周培源、趙忠堯、霍秉權等教授。聞一多先生在西南聯大教書時,曾在公路旁擺地攤,為別人刻圖章。物理系的趙忠堯老師在家里制肥皂,賣給周圍的人,我們許多人用的肥皂都是趙老師做的呢!”
清華大學校長周培源向“中國核彈之父”推薦了我
在結束了西南聯大那段特殊的求學經歷后,李德平回到北平,選擇在清華大學繼續余下的兩年大學課程。“身邊全是厲害的人,自己只能算是還可以。學習的氛圍也十分自由,學生間比拼的勁頭也很強,大家都一心撲在研究上。”
畢業后,李德平留校在物理系任助教。李德平回憶,當時學校實驗室教學儀器緊缺,同時美國又對中國購置核物理科研設備進行封鎖,很難添置,而每年的招生人數卻在大量增加,物理系的助教們就自己動手做教學儀器,設計圖紙制造儀器,甚至改造儀器,使其發揮多功能用途。
1950年秋天,“中國核彈之父”錢三強為剛成立的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到清華尋找人才,時任清華大學校長周培源向其推薦了兩個人,其中一位就是李德平。“他們來征求我的意見,并帶我到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所參觀,我發現那里的云室技術和計數管技術都在國際前沿,比當時清華的條件先進了不少。就是受了這么一點誘惑,我才到了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所工作。”
“在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所,我遇見了許多著名學者,這些師長們的科學作風與品德,對我影響很大。在工作上,錢三強先生放手讓大家干,每一次實驗時都要親自演示操作,在做一些有害元素測量時,都督促大家備好防護工具。”
著名核物理學家戴傳曾還和李德平一起研制出了中國人自己的鹵素管,“鹵素管當時國外雖已商品生產,但工藝保密,有關文獻屈指可數。戴傳曾先生帶領著我,在簡陋的實驗條件下,攻克了鹵素管如何不被腐蝕的問題。之后,生產工藝被推廣到華東電子管廠,產品批量生產。之后,我們又成功研制出了中子計數管,這些都為中國核工業的鈾礦勘探和開采、教學工作、武裝防化兵、中子物理實驗、核武器研制和核試驗提供了必不可少的測量手段,為中國自主研發核武器和核反應堆奠定了基礎。”
在我們這個行業里安全問題是生命線
在核科學研究及核工業建設中,“生產未動,防護先行”。1958年起,中國科學院原子能研究所開始核安全防護科學研究工作。李德平擔任該所輻射物理研究室主任。李德平帶領團隊一起完成了我國核設施第一次環境放射性本底調查;同時,還設計研制了我國第一套劑量監測系統,為中國的輻射防護科學研究和建立輻射監測體系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1964年10月,中國第一顆原子彈在西北試爆成功,李德平帶領科研人員在現場獲取了大量實驗數據,列成表格編出手冊,為防化兵輻射安全管理提供依據,并力排眾議,建議采用國際公認的防護原則和標準。這一建議使我國避免了前蘇聯曾走過的彎路。
改革開放后,李德平在輻射防護研究方面的成就得到了國際輻射防護界的認同,他也開始為加強中國輻射防護界與國際社會的聯系和交流做一系列工作, 1987年,擔任國際原子能機構國際安全咨詢組成員,1986年,擔任了與國際原子能機構合作項目“中國輻射防護近代化”的主要負責人。
在我國輻射防護領域,李德平不僅培養了眾多優秀的科研人員,還擔任《輻射防護手冊》主編數十年,為我國輻射防護事業留下了寶貴的財富,一直到現在,這部手冊還是我國輻射防護工作的重要參考資料。
李德平說,在我們這個行業里,安全問題是生命線。
父子都是院士,最喜歡大煮干絲和小炒河蝦
如今,從科研工作上退下來的李德平還是閑不住,在他的家中,沙發上、書架上堆滿了各種書籍,這其中既有與自己研究相關的,還有不少是與父親李繼侗及家鄉興化有關的。
翻開一本綠色封面的《李繼侗傳》,李德平感慨,父親學識高,一生也很傳奇,對自己和其他幾個兄妹都沒有刻意的說教,而是潛移默化的影響,小時候,家中有很多父親的書,常常會看他的書。父親還特地為自己訂了《科學畫報》。父親在清華園教書,也常常帶著自己在學校周圍散步,父親在1955年當選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院士),自己則在1991年獲得同樣的殊榮,也是一種緣分。
李德平常翻的書中有一部《興化志》。有時候還會講給家人聽,只要報刊、電視里提到興化,老人家都要看好一會,每當家鄉有人寄來一些當地編的書籍,他沒事也喜歡翻來看。幾年前,他還特地為興化中學寫了一篇幾千字的文章,回憶自己當時在學校的生活。2001年和2015年,老人家曾兩次回鄉,看望家鄉的一位堂姐,還參觀了以前的學校,特地去看了油菜花。“總之,有關家鄉的事,我都關注。最喜歡的菜就是大煮干絲和小炒河蝦,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吃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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